锦不语

【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】
【鹿】


【脑洞自留地】
【转载请过问】

【一个牛鹿脑洞坑/就叫它白衣天使吧】

吴亦凡从小就非常讨厌医院,为此他每天坚持跑步、打球,锻炼身体,以防生病,如果不是病的爬不起来,绝对不进医院。当然,从他离开母亲独立生活到现在,还没有遇到病的爬不起来的状况。
除了天生不喜欢吃药打针之外,造成他这种心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些白衣人对待他的态度。记忆里小时候妈妈带他去看病,头昏脑胀的被妈妈搂在怀里,站在白衣人的办公桌前,白衣人用散发着怪味的木片压他的舌根,弄得他一阵恶心想吐。那种对自己的肉体近乎无知、束手无策,被自身的秘密蒙在鼓里,真相却攥在对方手里的不对等感,让他沦为完全弱势的一方。而对方偏偏总是摆出一副优越又从容的姿态,威风凛凛、习以为常,如同对待一个前来乞讨的贫民,潦草几笔的小纸片配着“先试试看,再说……”的实验性语句,轻易地打发每一个人。他更不愿意看到一贯强势的妈妈在白衣人面前陷入自卑和焦虑,仿佛人格都被贬谪了,含混着类似巴结、讨好、恭维的意味,对白衣人的每一道指令都奉若圣旨。那是就连在和他的生父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,都没有出现在她身上的失衡、紊乱的状态。
于是这种视医院为禁地的思想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吴亦凡的儿子。只要吴亦凡在家,爷俩就每天一起晨跑,休息时间一起打球,倒还真是提高了免疫力,很少生病。偶尔有个感冒头疼,吃两天药也就没事了。以至于年近三十的吴亦凡,甚至不知道进医院看病要先挂号这种常识。
被白衣人搂在怀里的儿子皱成一团的小脸刺激着他的视觉,医院的消毒水味刺激着他的嗅觉,经历了一阵兵荒马乱之后,此刻的安静,让吴亦凡出现短暂的意识恍惚。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助理已经回到身边,直到对方第三次喊他。吴亦凡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单据,粗略的看了几眼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纸张,视线又回到眼前的病床上。
病床边坐着一位白衣人,角度原因他只看得到白衣人的头顶,染成深褐色的头发。吴亦凡努力回忆了一下十几分钟之前的会面,这个人似乎非常年轻。白衣人怀里搂着孩子,一只手压着孩子的双手防止乱动,另一只手轻抚着孩子的肩膀和后背,戴着口罩的脸颊贴在孩子的额头上,嘴里好像还小声说着什么。之前因为疼痛和不适而哭闹的孩子,慢慢安静了下来,只有肩膀还一抽一抽的,带着哭泣过后的余味。
一直对白衣人避之不及的吴亦凡,脑子里忽然就凭空冒出四个大字:白衣天使。
助理此刻已经走上前去和那位白衣人低声交谈起来,询问孩子的病情和注意事项。白衣人也随着对话抬起头来。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,眼光一闪,非常年轻。
两个人的对话吴亦凡听了个七七八八,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白衣人的脸,直到白衣人转移视线看向他,目光相交,吴亦凡才忽然察觉自己的无礼,躲闪着看向一边。
白衣人把孩子交到助理手里,站起来对着吴亦凡抬了抬下巴,示意吴亦凡跟他走。
两人穿过不算长的走廊,此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,儿科病区的走廊里安安静静的。白衣人走在前面,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对着里面的值班护士点头示意,整个过程步履缓慢到吴亦凡的大长腿根本无用武之地。再往前几步,就到了办公室。一进办公室的门,白衣人却非常迅速的两步跨到办公桌前,扶着桌子弯腰捶腿。吓得跟在后面的吴亦凡以为他要摔倒,赶紧伸手去扶,摸到对方的衣袖,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。
白衣人感觉到手臂上的触碰,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扭过头来仰脸看向吴亦凡,眉眼之间似乎是在笑,刚开口说了一个什么字,又忽然停了下来。吴亦凡依旧有些紧张又不解的低头看着,看着白衣人直起身子来站直,又摘下医用口罩,整张脸完全展现在他面前,果然非常年轻。
“谢谢,那个……我腿不太好,坐久了会麻。”
摘了口罩,声音竟然还有点好听。
而看到对方摘口罩的动作,吴亦凡也忽然反应过来,自己也带着口罩。毕竟是公众人物,出门戴口罩几乎就成了下意识的动作,更何况是深夜进出医院这种意料之外的行程。
“你真是吴亦凡啊。”
白衣人倚在办公桌前站着,看着摘下口罩的吴亦凡,眼光和语气里的小惊喜听起来显得他更加年轻了。却又和往常那些认出大明星激动不已、手舞足蹈的反应不同,这种裹在白衣职业装里倏忽而起的微小的愉悦感,竟然让吴亦凡非常受用,大明星的优越感瞬间回神。
白衣人很有礼貌的请吴亦凡落座,自己却依旧倚着办公桌站着。维持着这样的状态,两人之后的对话,却有些让人无奈。
白衣人简要解释了孩子的病情,是春季常有发生的腮腺炎,在青少年儿童中比较常见,传染性比较强。听到“传染性比较强”几个字,吴亦凡明显坐立不安起来。白衣人又赶忙补充:“你也不用太担心,人体对于腮腺病毒的免疫力是永久性的。如果曾经打了腮腺疫苗,或者曾经得过一次腮腺炎,基本上就对腮腺病毒有了永久的免疫力。”说完,两只大眼睛盯着吴亦凡看,等待他的回应。
“疫苗……我不记得了。得没得过,好像没有……我也不记得了,得问我妈。”
“额……好吧,那还是要多注意一下个人和家庭卫生,有条件的话,家里最好喷点消毒剂什么的。这段时间先给孩子请个假,别去上学了,免得传染同学们。”白衣人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平稳又自然,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的关怀。相比吴亦凡自己之前怀疑儿子是为了不去上学而装病,硬要把他扭送学校的行为就显得不像亲生的了。
白衣人交代的很仔细,吴亦凡也是头一回听得这么仔细。
“时间不早了,你是在这里休息一下,还是去病房?”
白衣人抬头看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,又看一眼吴亦凡。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半。
“我刚才问过你的……嗯助理?他小时候曾经得过腮腺炎,所以孩子交给他照顾没问题。如果你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得过的话,就暂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。”
吴亦凡随着白衣人的声音在整个办公室环视了一周,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休息的地方。白衣人看出他的顾虑,径直走到他背后,推开一道屏风,露出一张简易医用床。而他刚才竟然完全没有发现?
“你不介意的话,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我值班嘛。”

吴亦凡是被助理叫醒的,躺下去的时候明明既担心儿子又嫌这床太简陋,认定自己绝对睡不着,结果却睡得很熟,连有人给他盖上了毯子都毫无察觉。快六点了,助理的意思是,孩子情况稳定了,让他先回家,免得一会医院上班人多起来会惹麻烦。
“那个白衣人呢?”
“什么……白衣人?”
“就是医生……”
“你说鹿医生啊。”
助理话音刚落,屏风边就探出来半个身子,白衣人歪着头看过来:“找我么?”
三个人又到病房查看了孩子的状况,发烧发热状况已经明显好转,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,但睡梦里不再皱着眉头。好歹是做父亲的,吴亦凡看到此情此景,半点自己回家把儿子留下的打算都没有。好在白衣人看过孩子的情况之后,表示情况稳定,开点口服药,就可以回家休养了。
半个小时之后白衣人把三个人送出儿科病区,再一次交代了注意事项:“如果孩子的情况有反复,要及时来就医。这个病说不严重也没什么事,可要是真的严重起来并发症也很吓人哦。”
吴亦凡抱着儿子跟着助理上了车,开出去一个路口了,吴亦凡忽然“哎呀”了一声,吓得助理以为孩子有什么事。
“忘了问白衣——额不是,鹿医生的电话了。”
“电话?”
“对啊,他不是说万一有反复要及时就医吗。”
“那就去医院就医啊,要电话干嘛。”
吴亦凡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助理,扭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。而助理分明从这一系列动作中读出了,嗤之以鼻,四个字。

饶是事发之时已经接近半夜,但过了一天娱乐新闻的版面里还是出现了“吴亦凡深夜就医”这样的小标题。

鹿晗下夜班的时候路过护士站去打了个招呼,坐在那里值早班的实习小护士一脸生无可恋的攥着手机,直到他靠近才发现。
“怎么了,这么没精神?”
“男神昨天晚上紧急就医,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……”
鹿晗性格好,脾气好,长得也好,和医院的同事们关系都不错,尤其是年轻的小护士们最喜欢和他说话,彼此之间也还算了解。鹿晗当即反应过来“男神”是谁。想想果然是女孩子,为了偶像一条就医的新闻都会魂不守舍。
“放心吧,你的男神没事儿。”
“诶?小鹿医生怎么知道?”
“额,就刚好接诊的是我朋友……”
“真的吗?那太好了!啊你朋友——下次可不可以请你朋友帮我要签名啊!不对不对,希望男神不要再进医院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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